浔念

【张超×程昭】我们

  预警：

  *原创女主预警，字数1w+

  *OOC预警，不能接受请善用退出

  *非相关专业学生，相关知识全部来自于百度，多有错漏，欢迎指正。提到的张超相关时间线也是自己理的，并非老粉所以很多以前的事情都不知道，只能通过补课得知，而补课多有遗漏，如有错误也欢迎指正。

  （如果涉及到主要剧情需改动可能就暂时不会改了，但如果错漏过多会对整篇文进行大篇幅修改。）

  *这不是我的故事，是他们的的故事。

  *中央音乐学院声乐歌剧系×中央财经大学财政学

 

  

  

“别再说我和你，说我们。”

 

  -

 “我回家了，今晚来吃饭吧。”

  

  程昭的手机亮了亮，她拿起来看了一眼，是张超的消息。

  

  他这几天飞了趟长沙录节目，走之前他们刚来了一次，本以为得过几天，没想到还这么生龙活虎。

  

  “小张总精力挺旺盛啊。”程昭回了一句，看着“正在输入中”亮了很久，最后也只憋出来了一句“来不来。”

  

  “来。”程昭扔下手机，把手里的报表整理完，简单拾掇了一下桌面，提起包离开公司。

  

  她把车停进地下车库，踩着小高跟登登的走入电梯。

  

  程昭和张超住的是对门，她并没有回自己家，而是熟门熟路的输入了张超家的密码。

  

  张超正在厨房里忙活，程昭把包随手往玄关上一放，走进厨房，“呦，今天怎么亲自下厨啊。”

  

  “下班了？”张超扭头看她一眼，笑弯了一双眼，他身上深蓝色的大鹅围裙还是之前有次逛超市的时候程昭特意买的。他把人搂过来按在流理台边，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。

  

  “好了，口红都亲掉了。”程昭推开他，朝还开着火的锅努了努嘴。张超关掉火，盖上锅盖回头嘱咐她，“反正吃完饭也没了，去洗手吃饭。”

  

  程昭出了厨房，卡卡和六六围过来蹭她，瑞比坐在沙发上朝这边看，她蹲下一只猫撸了一把，然后晃去洗手间把手洗干净出来吃饭。

  

  吃饱喝足后程昭迅速洗了个澡，换上白色浴袍出来懒散的窝在沙发里看综艺，六六乖乖的趴在她怀里给她当抱枕。张超收拾好东西来客厅看到的就是这一幅岁月静好的模样。

  

  他走过去把六六从她怀里抱出来，在程昭皱了皱眉嘟囔了一句“干嘛”后单膝跪在她身侧俯下身用唇堵住她的嘴。

  

  “我说你怎么回事，前两天不是刚做//过吗。”程昭有些微喘，往后退了退，按住他不老实的手。

  

  “小看谁呢。”张超轻笑一声，又要亲她，程昭偏过头推了他一把，“洗澡去，一身油烟味。”

  

  张超顺从的从她身上起来，拿过遥控器把电视关了，然后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，“那你去屋里等我。”

  

  客厅到卧室也就两步路，张超在她身上粘糊了半天，最后还是被忍无可忍的程昭一把推进浴室关上门。

  

  程昭关上门防止猫猫进来，整个人团在窗边的摇椅里，晃晃悠悠看着窗外的夜景。

  

  怎么和张超变成这种关系的呢？

  

  -

  说来狗血，两个人最初的交集只是酒吧的风流一夜。那会两个人都还在念大学，张超和朋友去酒吧，正好碰到了一个人坐在吧台边喝酒的程昭。

  

  之后发生了什么她其实记不太清了，只记得两个人相谈甚欢，边聊边喝到都有点上头的地步，程昭印象最深的仍是张超微眯着眼朝她笑的那一幕，在酒吧迷离的灯光下更像只勾魂夺魄的狐狸精，她一把拽过张超的领口把唇送了上去。

  

  之后发生的事情似乎顺理成章，他们直接在酒吧楼上开了房。只是在张超发现她是第一次的时候带了些慌乱与不知所措，还是程昭看不下去吻上他主动坐了下去。

  

  第二天其实是程昭先醒的，身体的酸痛让她没办法继续忽视，她披上衣服，坐在落地窗前点了支烟。

  

  等张超醒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，漂亮到锐利的女孩侧对着他坐在窗边，窗外阳光混着酒店氛围灯打在她精致的侧脸上，袅袅烟雾从她唇边升起，带了些不真实的美。

  

  张超套了件衣服下床，把她指尖的烟拿过来掐灭，环过她的肩膀在她颈间留下一个吻痕。

  

  “会被人看见的。”程昭说，倒也没拦着他，正值春末夏初，恰逢换下高领的天气。

  

  提到昨晚张超还是有些磕绊，没想到眼前这个仿佛身经百战的女孩仍是一张白纸。反而是程昭显得更平淡，“都什么年代了，不会让你负责的。”

  

  那晚之后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，张超知道了程昭是中央财经大学财政系的学生，程昭也知道了张超在中央音乐学院的优异成绩。倒是都没想到两个优等生竟会以这样的方式相识。

  

  程昭对感情向来淡漠，也曾和不同的男生都暧昧过，只是往往在对方想更进一步的时候迅速脱身抽离。她厌烦把自己束缚在一段关系里，可以暧昧，但从不动情。朋友戏称她是渣的明明白白，她也只是一笑而过，从不否认。

  

  她的父亲一手创办了现在的程氏集团，母亲是一名设计师，自己开办了一家设计院。看似是幸福和美的一家，却在她幼年时就频频爆发争执。她的父母是商业联姻，感情本就不够深厚，母亲是典型的女强人，生下孩子就一头扑进了工作，父亲则一直觉得母亲应该首先打理好家务，在数次争吵过后，两个人终于决定离婚，放过对方也放过自己。

  

  幼时的程昭已经习惯了在他们争吵时把自己关在房间做自己的事情，偶尔出门踩过一地碎瓷片也能面无表情，在面对父母都不想要自己的抚养权的时候更显的平静的过分。

  

  后来他们离婚，都奔向了各自的事业。只留下小小的程昭交由保姆照顾，在物质上倒是没有亏待过她，留下的大房子也好，卡里每月进账的高额数字也好。似乎是为了弥补自己的愧疚，他们双方给程昭打钱的时候倒是毫不吝啬。只是所有应该来自家人的温暖，她都从未感受过。

  

  只有保姆阿姨心疼小小的程昭无人照料，照顾起来比对自己不成器的儿子还要精心。那时的程昭对于家的定义，全部来自于悉心照料她的阿姨。

  

  只是麻绳专挑细处断，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毁掉了这个勉强拼凑的“家”，更好笑的是，出车祸的原因是败家的儿子赌博被抓，阿姨着急去赎他出来。相比于无动无衷的真正的亲人，当时才高中的程昭默默料理了所有后事，她一个人坐在墓前，嚎啕大哭。

  

  那是她最后一次、也是最外露的情绪 。

  

  后来父母都有提过到再找一个保姆照顾她，只是她倦怠再投入感情，也不想再经历失去，她只是说，她自己也能照顾好自己。

  

  朋友常常说她像个机器人，对什么都不甚在意，更甚少投入感情。她也只是一笑而过，在这样的童年影响下，她很难成为一个“正常人”。

  

    其实这么久以来，她一直没有谈过真正的恋爱。所以的经历都止于暧昧，她不想让自己被一段关系束缚，又常常觉得他们无聊单一，不管是关系上的再进一步还是肉//体上的再进一步都让她无法接受。

  

  只是张超是个例外。

  

  程昭仍旧不知道那天自己怎么想的，只是从张超撞入她眼里的一瞬间，她就知道，他不一样。

  

  于是她一头栽了进去。

  

  他们也一直没有正式谈恋爱，而是一直维持着炮///友的关系，张超不是没提过感情的事情，但小张总何其聪慧，从她的语气中察觉到了她的抗拒，后来在一次酒醉后从程昭口中得知了她的过去，于是从未提过。

  

  只是虽然没有挂名，但男朋友该做的事张超其实默默做了大半。两人都不住宿，干脆搬到了对门，只是两个房子通常只有一个有人，另一个长久的空着。

  

  近乎同居的生活过了差不多有一年多，张超要去参加《声入人心》的录制，办理了休学。

  

  程昭什么也没说。洗完澡出来，张超靠在床头把程昭搂在怀里，低头蹭她的耳朵，说，“和我在一起，好不好？”

  

  程昭怕痒，被他的呼吸一扫耳朵很快就红了，她懒洋洋的枕在他的肩膀上玩手机，听到这话倒是认真的思考了起来。

  

  “你马上就去上综艺了，说不定就火了，有女朋友这合适吗。”

  

  “这有什么不合适的，又不一定会火，我们不公开不就好了。”

  

  “算了。我不想谈恋爱，你知道的。”程昭垂下眼，还是拒绝了。

  

   张超在心底叹了口气。

  

  “那你去长沙找我吧。”

  

  “你录节目不会很忙吗，不是三十来号人一起。”程昭百无聊赖的刷微博。

  

  “你挑个时候去陪陪我，或者我不忙了跟你说，你过来。”张超低头哄她。

  

  “长沙好远，”程昭偏了偏头抬头看他，装出一出可怜巴巴的模样，“好累的，而且到时候去了你肯定又要折腾我。”

  

  张超一眼看出来她在演戏，轻轻抬起她下巴跟她接了个吻，压低了声音操//着一把好嗓子勾引她，“去不去？宝贝？嗯？”

  

  “去去去。”程昭对他从来毫无抵抗力，喘息着应下来。

  

  学业对程昭来说压力并不大，优异的成绩让老师对她也放心几分。她干脆请了个长假去长沙玩了几天，恰好赶上他们节目尾声，在最后一期录制结束后收获了一个哭的泪流满面的张超。

  

  程昭倒是没有去过多的打扰他，不管是声入人心的录制还是后续其他录制都有给他额外安排酒店，程昭也只是等他的录制彻底结束后收留了他几天，过完元旦后两人一起回的北京。

  

  而那晚程昭的玩笑话也很快成真了，《声入人心》这个节目火的一塌糊涂，张超他们也称得上一句“一夜爆红”，原本在炮///友之外他们对外还有一层暧昧的关系，现在也被程昭藏的死死地。也幸好周围人多半都知道她的德行，也只会觉得只是她又腻了。

  

  红了的负面影响也随之而来，张超无论在哪里都会收到很多关注。程昭现在跟他甚少在外面见面，也幸好当初房子买在了对门，没有人知道她每晚回的都是张超家。

  

  他们这种关系又维持了一年，这年张超天南海北的跑巡演、录节目，而程昭进入大四保研后直接进入自家父亲的公司实习，偶尔有空也跟着张超飞去别的城市看一场他的演出。

  

  年末张超飞回北京陪她跨年，两人窝在沙发里看电视。零点的钟声敲响的时候，张超侧过身吻上她的唇。

  

  程昭由着他把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脸颊唇边，张超贴着她的唇低声说，“我们在一起吧。”

  

  她睁开眼，一眼望进他眼底的星河灿烂。

  

  “那就试试吧。”程昭笑了，伸手抚上他的侧脸。张超回握住她的手，把她压在沙发里。

  

  谈恋爱后两个人的生活和原来其实也没有太大改变，只是张超向朋友正式的介绍了一下程昭。程昭本身就是淡漠的性格，从前当炮///友的时候就已经投入了真心，如今谈起恋爱来也没有太多不同。

  

  真的是这样吗？

  

  张超感觉不到什么区别，可这一年多来程昭却一日一日的感到恐慌。她享受暧昧的过程，可恋爱仿佛给她套上了枷锁，又仿佛解开了她的束缚。

  

  她对“爱情”几乎有着本能的惧怕，她从未否认过自己早就爱上了张超，但“暧昧”的过程中她能一次一次提醒自己不要越界，不要多想。可恋爱后的她不免会想要的更多，可她的理智又告诉她不要打扰张超的工作，最后给到张超的不过几句关心，整个人在理性与感性中撕扯。

  

  而张超也只是认为程昭一向懂事，并未多想，只是在感到程昭越来越沉默的时候皱起了眉头。

  

  他们太熟悉彼此了，张超每次想问她怎么了的时候都被她不痛不痒的搪塞过去，一直没能得到答案。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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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“昭昭，和我说说，到底怎么了。”张超在事后难得严肃，盘腿坐在床上摆出一副不问明白不罢休的气势。

  

  程昭还有点累，懒洋洋的想往他身上倒，却被他撑起来。

  

  “告诉我，昭昭，我们不是恋人吗？”张超说。

  

  程昭听到“恋人”两个字心先颤了一下，她几乎是有些ptsd了，沉默了许久。

  

  “我们分手吧，超儿。”她低下头，捂住自己的眼。

  

  “为什么？”张超有些不可思议的睁大眼。

  

  程昭干脆自暴自弃的把一切都告诉他，她的撕扯、她的为难、她的恐惧。她把自己淡漠的皮囊撕开，给他看她血淋淋的内心。

  

  听完张超沉默了。

  

  程昭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，她像个在等待审判的人，不知道下一刻落下来的是刀还是糖。

  

  许久，张超轻叹了口气。

  

  程昭几乎是确信自己的心跳是停了一瞬的，她很久没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了，几年来，也就一个张超。

  

  下一秒她被拥入了怀里，迎接她的是一个温柔的吻。

  

  “就这啊。”张超低头蹭了蹭她的发顶，“我还以为小程总永远运筹帷幄，不会为感情而烦恼呢。”

  

  “怕什么，不想谈恋爱我们就先不谈。等着你能接受了再说。”张超带了些一如既往的狂妄，“我等的起，你信不信？”

  

  程昭没忍住，还是埋在他怀里掉了眼泪。

  

  她千疮百孔的一颗心，被人稳稳的接住了。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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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只是一切退回原样也没那么容易。张超忙于音乐剧的全国巡演，程昭也默默搬回了对门的自己家，张超回家以后疑惑起来程昭也只是说她现在还要忙公司的事情，在自己家方便，等他回来还会去他家住的。

  

  她的父母离婚之后一直都没有再婚，一心投入工作后对唯一的孩子也多了几分关心，只是程昭已经不太需要。这年程昭仍在读本校的研究生，只是读研之余她也直接进入了父亲的公司工作。前几年的实习生摇身一变变成公司总监，公司里的人未免多有微词。恰逢程昭接手的第一个项目因为手下人的失误近乎满盘皆输，程昭通宵修改方案、再次联系合作方，酒局、饭局不停，生生给挽回一局。

  

  张超演出完回到家看着空荡荡的家有些愣神，再打开程昭的房门的时候发现她坐在地上倚着沙发睡着了。笔记本电脑放在茶几上还散发着微光，她穿着一身家居服，睡梦中眉头都微微皱起。

  

  张超闻到了若有似无的酒气，看到阳台的脏衣篓里放满了带着浓浓烟酒味道的衣服。程昭爱干净，很少攒出这么多来不及洗的衣服。他绕到厨房打开冰箱，里面空空荡荡的，就剩下几听咖啡和他面面相觑。

  

  这几天他虽然在外地演出，但也听说了程昭在公司出的事情，知道她忙张超也没过多的和她聊天，只是没想到忙到这种地步。不过几天的功夫，她整个人瘦了一圈，本就纤瘦的身材现在更是薄的让人感觉快要立不住。

  

  张超想把她抱回屋里睡，刚把人打横抱起就皱了皱眉，怀里的人单薄如纸片。张超把她轻轻放到床上，看见程昭睡得似乎不太安稳有想要挣扎着起来的意思，他忙弯下腰轻声安抚了一下她，“是我，没事儿，睡吧。”

  

  程昭睡沉后他才走出卧室，把程昭开着的文件保存、电脑关掉，把脏衣篓里的衣服扔进洗衣机，然后对着空荡荡的冰箱发了一会呆。

  

  他开门回自己家拿了些食材过来，看着程昭家这些天基本没怎么开过火的厨房又叹了口气，任劳任怨的煮上了粥，做了些清淡的菜。

  

  程昭这一觉从下午一直睡到晚上，还是被一天多水米未进的胃闹醒的，这几天她忙于各种应酬，常常灌了一肚子酒回家就开始吐，吐完了又实在没胃口吃不进东西，只是随便塞一点填填肚子，然后接着改方案、联系客户。甚至这一觉也是她几天来睡得最好的一觉。

  

  她睁开眼的时候张超正靠在飘窗上看书，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脸上，整个人散发着金灿灿的光。见她醒了张超把书一扣，起来扶她。

 

  “醒了？”张超坐到床边。

  

  程昭还有些懵，看见张超以后朝他张开手臂，把自己埋进他怀里。

  

  “饿了吗？去吃饭？”张超一只手揽着她的背，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发，低下头温柔的问。

  

  程昭不想说话，只是摇了摇头，抱着他的手不肯放开。

  

  太累了，她这几天真的太累了。张超一回来，她像找到了归巢的候鸟，终于有了个栖息的港湾。

 

  这对她来说是很可怕的一件事，她从来习惯独立，甚至搬出他家也只是为了把自己恋爱期间错位的心态扳回来，可是在感到疲惫的时候，看到张超她还是不由自主的放下心来。

 

  程昭回过神，松开了他，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？”

  

  “下午回来的，回来看见你在客厅睡着了。”张超跟在她后面走出卧室，把保温着的饭菜端了出来，招呼她来吃饭。

  

  程昭一共也只喝了半碗粥，菜也只动了几筷子。张超皱起眉叫她多吃一点，也只让她多喝了两口。

 

  吃完饭程昭把最后的文件整理完发出去，才算是彻底了却这一次失误。祸福相依，这件事情一发生，程昭快速果决的处理让公司上下对这个空降的“小程总”再无不满之言。

  

  程昭懒散的靠在窗户上抽烟，张超洗完澡出来看见阳台上烟雾缭绕又有些皱眉。程昭之前烟瘾不大，跟张超在一起后他不抽烟也就慢慢戒了，只是这几天压力太大，张超又不在，她偶有抽几根提神。

  

  “怎么又开始抽烟了？”张超走到她身后环住她，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发。程昭个子不矮，所以张超特别喜欢低下头把头埋在她的肩窝里蹭她。

  

  “提神，偶尔抽一根。”程昭吐出一个烟圈，垂下眼，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。

  

  “戒了，对身体不好。”张超说。

  

  程昭没回头，通过窗户玻璃和他对视，“这么霸道。”

  

  “嗯，就这么霸道。”张超掐灭她的烟，把她头扭过来接了个带着烟味的吻。

  

  “做//吗？”程昭问。

 

  “看来是还不够累。”张超笑了，把她转过来抱进怀里，摸了摸她的头，“好好歇几天。”

  

  程昭沉默着，半响才说，“超儿，我们现在什么关系啊？”

  

  张超被问住了，两个字在舌尖滚了一圈都没说出来，他只是问，“你觉得呢？”

  

  “我觉得不对。”程昭推开他，往后靠在冰凉的落地窗上，“你不该这么关心我的。”

  

  张超单手插进家居服的兜里，没看她，看向窗外的霓虹，他顿了顿，说，“程昭，你在自欺欺人些什么？不管什么关系，我们这么多年都过来了，你现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？”

  

  “我们差的不过就是那个名分而已。”张超说。

  

  “前几天你不在，我忽然发现，”程昭抬头看他，“我好像有点太依赖你了。”

  

  “这不好吗？我哪不够让你依赖？”张超挑眉。

  

  “不，这对我来说太可怕了。遇到你之前，我自己一个人很好，我甚至坚信会自己过一辈子。”程昭有点累了，干脆盘腿坐下，张超揪了个垫子垫在她身下，自己直接坐在地板上。“但是前几天，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，我忙的脚不沾地的时候，我天天应酬喝了吐吐了喝连饭都吃不下的时候，我不可避免的会想，如果你在就好了。”

  

  “就像这样。”程昭低头指了指他拽过来的垫子，“你知道的，我讨厌感情的束缚，我从前只当你是个正合适的炮///友，可是就像你说的那样，很久之前，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变质了。”

  

  “我没办法不动心。”她垂下眼，叹了口气。

  

  “所以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呢？这么多年过来，你还是没办法彻底信任我吗？”张超拉过她的手捂在手心。

 

  “我不是不相信你。说句实话，我对爱情是有偏见的。”程昭看他，“你知道我的家庭是什么样的，这决定了我没办法相信任何人，没办法去相信虚无缥缈的感情。我父母一开始的时候没有感情吗？不，他们是有感情的，可是爱情太脆弱了，最后不还是沦为了一地鸡毛。”

  

  我爱你，可我也不敢爱你。

  

  “我们都越界了，张超。”程昭仰头，靠在窗户上，眼睛被氛围灯闪的迷离。

  

  “我们从当年就越界了。”她闭上眼。

  

  那晚他们不欢而散，程昭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，张超也没办法说服她。

  

  在那之后，他们再没有联系。

  

  -

  程昭结束手头这个项目后有一个假期，她把自己闷在家里了几天，反复想着那天晚上的话。

  她放得下吗？她放不下。

  

  放不下才让一切更恐怖了，她想。

 

  多年的好友问起来，她迟疑了很久，说，

  

  “我几乎以为我已经失去了爱人的能力了。我看每个人都好像一眼看到了尽头，只有他不一样，我不喜欢超出我预期的事情，讨厌自己掌控不了自己的感情，也恐惧和他的、看不到的未来。我不知道我们如果一直这么走下去，会不会步我父母的后尘。我不得不承认，虽然我不喜欢我的父母，但论起果断与决绝，我不如他们，如果有那一天，我怕我会无法抽身。”

  

  朋友却说，“程昭，你以前谈情也好，做事也好，都不会这么瞻前顾后的。你从来是自己快乐最重要，会让你不快乐的东西你从来不会多看一眼。”

  

  “但是关于他的事情，我做不到。我不敢承认，但我确实是爱上他了。”

  

  朋友最后只是说，

  

  “张超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，别再自欺欺人了，看清你自己的内心吧。跟着你的心走就够了，不必如此苛责自己。”

  

  看清自己的心……吗？

  

  程昭想，也许她需要出去走走了。

  

  -

  她出门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对门的张超家，于她而言甚至比去自己家还要熟悉。

  

  天气正好，她叫了个车去了央音。正值上课的时间，央音里人不算很多，她四处走了走，还碰到了几个认识的人打了个招呼。

  

  央音她从前来的次数不少，只是在张超火了以后再没来过。她在咖啡馆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，看着窗外来往的学生有一搭没一搭的想事情。

  

  这家咖啡馆其实她以前来央音最常来的地方，有时候张超上课，她就坐在这里等他。再加上程昭本身就喜欢安静的地方，这里更是他们约会的常用地点。

  

  不得不承认，央音的四处都留着他们的回忆。来到这里，她根本躲不开张超。

  

  在过去二十多年里，程昭一直自诩是个活的很明白的人，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，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。唯独张超，唯独在他的事情上，她反复迟疑，却又由着自己沉沦。

  

  爱不得、放不下。

  

  -

  程昭还没思考出个所以然，倒是张超先找上了门。

  

  那晚程昭刚洗完澡出来在沙发上坐下就听到有人敲门，她一打开门，醉醺醺的张超就跌撞着倒在了她的身上。

  

  张超其实很少喝酒，更少见到他喝成这副模样。程昭失笑他喝醉了还记得敲门没直接进来，一边撑住张超把门关上。

  

  “昭昭…”张超其实还留着些意识，他单手扣住程昭的腰，把人压倒在沙发上。

  

  “等会，超儿，别在这儿。”程昭从一个吻的空隙中喘息着推了他一把，张超直接把她抱起来进了卧室。

  

  张超在床上眯起眼对她笑的时候，程昭忽然就想到了酒吧初见那个夜晚，于是她再次勾着他的脖子送了一个吻上去。

  

  她忽然就想开了。

 

  算了，抓住现在就够了。以后怎么样，谁知道呢。

  

  程昭本以为第二天张超会跟她说什么，结果张超却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，一切回归到那晚之前的状态。

  

  程昭不得不承认，她几乎快要接受他了。

  

  -

  张超其实心里也清楚，让程昭走出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。

  

  他们的关系不进不退进入了这个瓶颈期已经很久很久，就算他明知这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也不免有些着急，那晚也说了些重话。

  

  那晚过去他其实也消沉了一段时间，只是被知道内情的朋友一语点破，

  

  “你本来不就是打的是一个细水长流的主意吗，怎么忽然着急起来了。”

  

  张超这才发现，程昭的无意识也好默许也好，是自己越来越不满足，想要掌控这段感情。

  

  他从不否认程昭是个很有魅力的人，认识她之前就听朋友多次提起过她，程昭向来只暧昧不动情，对男人来说，得不到的往往更具有吸引力。那晚酒吧的一//夜//情也更显得顺理成章，那一刻，他确实动了心。

  

  他知道程昭的过去，也知道想要带她走出来很难。这些年程昭身边除了他确实没再有别人，让他难免有些忘记了最初的想法而有些急于求成。

  

  他进了，于是程昭退了。

  

  就这样吧，慢慢来也挺好的。张超想。

  

  于是他们慢慢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关系，恰好年初程昭跟他一起搬了家。这年张超的直播慢慢多了起来，程昭也没再搬回他家，只是在没事的时候还是会常去住几晚，相比之下可能是张超住她家的次数多一点。

  

  虽然平常，但也稳定。

  

  张超没再提过越界的话，程昭也渐渐不再推开他。

  

  -

  “发什么呆呢？”张超从浴室出来，头发只吹了个半干。摇椅不小，他坐在程昭身边把人团进怀里。

  

  “嗯？没什么。”程昭这才回神，扭头问他，“你什么时候去染头发？”

  

  “就这两天吧，你陪我去吗？”张超像搂着个大型抱枕，有一下没一下的卷着她的头发玩。

  

  “不陪，自己去。”程昭拒绝的毫不留情，悠哉悠哉的打开手机。

  

  “那我的巡演去不去？一共才四场。”张超把下巴放到她头顶蹭了蹭。

  

  “不去，太远了。”程昭翻开日程表，看了看近期的工作计划。

  

  “天津还远？就去一场，去天津呗。机酒票我都给你安排好，你人到就行了。”张超难得带了些撒娇的意味，“好不好？宝贝？”

  

  “不怕被人发现？”程昭偏头笑道。

  

  “这有什么。”张超亲了亲她的耳朵，“去不去？我看你也不忙，什么事还需要我们小程总亲力亲为？”

  

  “去去去。别闹。”程昭痒的往他怀里又缩了缩，应下来。

  

  演出现场倒是热闹，下午就看到有人在门口排队。程昭倒不紧不慢的到处逛了逛，卡着点才进去。

  

  张超很久没有这样的演出了，程昭站在后排插着兜抬头看着舞台上的他。

  

  舞台上的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绚烂。

  

  演出结束后听说签售的黑胶还没卖完，程昭就去买了一张，排在了签售队伍的最后。到最后时间已经有些紧了，充当经纪人的薄竣译其实是最先看见她的，程昭朝他挑了挑眉，薄竣译就先绕到了另一边叫场地工作人员放下了相机。

  

  程昭把手里的唱片递上去，张超先认出了她的手链，抬头看见是她有些惊喜的笑了，程昭只是跟其他粉丝一样说了句谢谢，没多说什么，张超倒是签完名又画了个心，说着谢谢递还回去的时候笑弯了一双狐狸眼，“真漂亮。”

  

  等张超回到酒店卸完妆已至深夜，程昭早就收拾好把自己塞进了被子里，签售的唱片就随手放在桌子上。张超洗完澡出来一边换衣服一边吐槽她的随意。

  

  “我专门给你画了颗心呢，你就这么对它。”

  

  “怎么，你画的心还少？”程昭没看他，“你也就仗着我是最后一个，不然我看你还敢不敢乱说话。”

  

  “怎么就乱说话了？今天确实很漂亮，不对，是格外漂亮。”张超走到床边亲了亲她。

  

  “是不是很久没看演出了，感觉怎么样？”张超问，“后三场去不去？”

  

  “效果确实不错。”程昭顶着他期待的眼神偷笑了下，“但是不去，太累了。”

  

  “对了，”程昭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，转头看向他，“你今年正好毕业是吧，等你毕业，送你个特别的礼物，要不要？”

  

  “什么礼物？”张超挑了挑眉，“有多特别？”

  

  “到时候你就知道了。”

  

  -

  张超倒是难得的因为这句话提起了心，之前他对毕业倒是没有太大期待，有了这样一个点了引线的定时炸弹，让他更迫切的等待那天到来。

  

  今年他的毕业正好赶上程昭研究生毕业，他毕业那天程昭正好没事。碍于张超热度不比以往，程昭没在人前露面，而是在央音他们过往常去的一间琴房等他。

  

  张超推开门的时候，程昭正好坐在钢琴前弹琴。她不是音乐学院出身，但因为个人的爱好也学过一点音乐，只是算不上专业。一首《梦中的婚礼》她弹的不快，但胜在流畅。张超关上门，倚在墙上等她一曲结束。

  

  “多久没弹琴了？手居然没生。”程昭按下最后一个音符，张超开口笑道。

  

  “没事的时候还会弹的，你不知道而已。”程昭朝他笑了笑，“送你个礼物，你听听。”

  

  程昭手复又搭上琴键，刚弹出前奏张超就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。

  

  是《谁的青春没留些遗憾》。

  

  和刚才梦中的婚礼截然不同，这一首弹唱程昭不可谓不熟练，她本身就是很清亮的音色，唱起这样的歌多少带了几分明朗。

  

  “又有谁的青春没留些遗憾

    又是谁的青春才与我有关”

  

  最后两句，张超给她轻轻和了个声。他站在原地没有动，看着程昭从地上抱起一束花，一步步向他走来。

  

  程昭最后站定在他面前，怀里的粉玫瑰娇艳欲滴，她仰起脸冲他笑，把怀里的花束递给他。

  

  她问，“现在，我的青春里没有遗憾了，你呢？”

  

  张超懂了，于是他也笑了，他一只手接过花束，另一只手直接把她揽进了怀里，然后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。

  

  “以后别再说我和你了，说我们。”

  

  -

  当晚，张超发了条朋友圈，说，

  

  “今年收到了最好的礼物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写在最后：

  

  《我们》这一篇是看完张超的现场忽然产生的想法，觉得小张总太适合一//夜//情或炮//友了，于是回来以后就开始动笔。

  

  从提笔到完结也断断续续写了不到一个月，将近一个月，从程昭整个家庭背景的安排到心理的揣度都下了很大的功夫，当然，因为我本人没有经历过，肯定还会有不合理或者不完善的地方，也欢迎有比较了解的姐妹指正。

  

  最后，还是那句话，程昭是同人文里的人物，是为张超而生的，在现实里，还是希望所有女孩都能为自己而活。

  

*再放个预告吧，下一篇应该是方方的